野种
穿过京城市井,虞凌云面不改色走到店铺,仿佛一切事不关己。
对街的茶摊,围坐着几个粗布短打的汉子,刻意压低着声音讨论此事,眼中还时不时露出猥琐的表情。
造孽啊!
打茶的妇人义愤填膺道:许将军尸骨未寒,这毒妇倒挺着肚子安生待在许府,甚至还为这个浪蹄子开脱!
听到这里,百姓无一不觉得许府大仁大义,心胸未免也太宽广了,只是可惜了许府公子战死沙场,死后却不得安宁。
虞凌云凤眼半凝,心中满是厌恶和恨。
许府这招倒是高明,既要借她的手段敛财,又要用流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顺便在赚取一波仁义之名。
若此刻沉不住气辩驳,反倒坐实了心虚。
前世,她阿爹的头颅被高高挂在城墙上示众。
明明老百姓们从未真正接触过阿爹,甚至她虞府平日里还常常施粥,救济那些从京城逃难而来的灾民。
可在那样的时刻,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虞家说句公道话。
不仅如此,他们还跟着众人一起唾骂虞家,给虞家扣上了叛国的罪名。
虞凌云死死抓着竹简,闷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要我说,那野种指不定是许都督的种!
对面包子铺老板发出一声怪笑,毕竟之前都督都逼得朱家女去了尼姑庵,许是怕虞家女吃味。
紧接着,瘸腿乞丐敲着碗,听说,许连辰从前在许府当养子时,可是夜夜翻少夫人的墙头
这人她有印象,之前阿娘施粥之时,这人还振振有词道:你们这些个权贵,帮助穷人是你们的本分,要是没有我们,怎么能体现你们的高贵
我侄女在许府浆洗,亲眼瞧见少夫人往许都督房里钻
哦
虞凌云眼眸冷若霜寒,说得跟真的似的,看来这人是留不得了。
只是
她冷眼扫过街角几个探头探脑的灰衣人。
许府派来散布谣的狗倒是勤快。
但有一点奇怪的便是,他们早就怀疑此事,为何非要等到今天才用散步谣的方式,企图毁她虞府的名声
这几日莫非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都给本公子闭嘴!
一柄折扇劈开人群,锦衣少年踏入茶摊,身后两个侍卫打扮的人,立刻上前围住茶摊,再敢嚼舌根,本公子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这人一看就不好惹。
于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刁民,立刻作鸟兽散开。
然后就看见,穿男装的公主怒气冲冲走来,虞凌云无奈摇摇头,倒是比她这个局中人还着急。
你这算命的倒是沉得住气!
云雁一屁股坐在卦案上,发冠被气得歪斜,要是本本公子被人这般编排,早掀了这群刁民的摊子!
虞凌云压下情绪,平静到:殿下可知,流越是荒唐,传谣之人便越心虚
盯着她微隆的小腹,云雁公主欲又止,最终别过头哼道:两月后我的及笄礼,你必须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请柬,母后今日还在我面前夸赞你,说不定你离开许府的日子指日可待!
公子此话何意虞凌云挑眉。
也不知怎的,她就觉得虞姐姐很讨厌许府,不过倒也正常,就许府那些人的嘴脸,是她她也讨厌。
倘若是哪天,母后一开心,说不定虞姐姐就不用守节三年,直接改嫁便好。
她大凛的民风可是很开放的!
正嘀咕着,就听虞凌云开口:殿下近日,与周延如何了
云雁的耳尖倏地通红,提那病秧子作甚!连马背都爬不上去的废——
不对,她昨天偷偷去较长,他不仅在一挑二,甚至还不落下成!
那身子骨瞧着,似乎也更加精瘦了
以前一提到周延,那小公主便然是夹抢带棒,将他贬得体无完肤。
虞凌云挑眉,今日倒是收住了,看来里公主大婚也不远了。
也不知赫连辰会如何解决此事,今日回府,约莫又要虚与委蛇一番了。
陈太尉府邸。
已经知晓此事的陈嫣儿来到书房,就见她父亲正在执笔写着什么。
父亲,今日的事您都听说了吗我们要不添把火,让此时变成板上钉钉的事。
陈太尉眼底阴翳,为父之前是不是提醒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