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自轻自贱,不至于视自己为一摊烂泥,可贺知洲,却永远是清白皎洁的白月光。
“贺知洲,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陈锦惜喉咙发紧,哽咽的声音听着发颤。
贺知洲微微侧目,他的眼神里有无奈和不忍,甚至有一种难以说的情绪,但唯独没有嘲弄和讥讽。
“怎么会不知道,他就是你的孩子,等小家伙出生的时候,知道有你这么温柔勇敢的母亲,他一定会很骄傲的。”
陈锦惜一脸错愕,“他会骄傲吗?”
她想起上辈子那孩子因为身世成谜而遭受的恶意,第一次对被侵犯的事产生了无端的愧疚。
明明重活一世的她早就不是能被随随便便拉进负面情绪泥沼的人,可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陈锦惜是有自责的。
贺知洲微微抬手,可到底还是悬在了一侧。
“惜惜,你相信我,你那么坚韧,那么生命力蓬勃,你养出来的孩子,也一定会跟你一样,如果有幸的话,我也会跟你一起保护他。”
贺知洲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陈锦惜看着他,要说不感动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到了最后,她唯一能够接受的也只有贺知洲安排的产检。
宣泄情绪之后,陈锦惜有所缓和。
她轻轻托着肚子。
是啊,反正木已成舟,重来一世,脱离了原生家庭的羁绊,斩断了和渣滓一家的渊源,她只会比上辈子活得更加灿烂耀眼。
即将分开的时候,陈锦惜看着身后的人,“谢谢你,贺知洲。”
贺知洲轻笑,“是我应该谢谢你。”
“为什么?”
陈锦惜不解,她可从来没帮过贺知洲什么。
贺知洲仿佛醉心于过往的某段记忆,“惜惜,你不明白,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很值得感激的事。”
陈锦惜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现实如此,她只能清醒地阔别曾经的美好罢了。
好在今晚二人之间不再只有划清界限之类的话,可是贺知洲看向楼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真诚发问,“惜惜,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小烨?”
否则为什么他每次和陈锦惜站在一起,那小屁孩总是顶着一双本该懵懂无知的大眼睛用近乎冷酷的眼神看着他。
“什么?”
陈锦惜听不明白。
她顺着贺知洲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团子。
“姐姐!你回来了?”
陈烨蹦哒着过来,硬生生挤到了贺知洲和陈锦惜中间。
小手拉着陈锦惜,直勾勾地对上了贺知洲。
贺知洲眉头一蹙,刚刚陈烨眼神里的排斥,不是他的错觉。
不过看着这张一前一后判若两人的脸,他没有在陈锦惜的面前深究。
“小烨,听说你最近跟着秦夫子上课,怎么样?想回学校继续读书吗?”
贺知洲体贴地明白陈锦惜所有的需要。
陈锦惜收回了在陈烨脸上作乱的手。
这孩子养了一阵子,小脸摸起来总算有点肉感了。
“小烨读书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产检的事情我记着,我明天去厂里看看,有合适的时间再跟你说。”
陈锦惜迫切需要去做一次产检,贺知洲的这份好意她拒绝不了。
但除此之外的,她实在是不能接受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