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冬日,却让薛凝,五指攥紧,纤瘦的身体里,涌入一股力量,支撑她活下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马车回府。
一路上,薛凝脑中还在想着,刚刚梁成跟她说的话。
梁成所,张浪之前之所以收买了不少穷书生的文章还有诗词,实际上就是在找寻一个最合适的倒霉人,让他在科举之后,顶替了这人。
而无疑,余争的文章才学,都是张浪最满意的,后面几次故意让余争松口,在他这里买了数次的文章,也是为了给自己铺路。
这样,日后他就是顶替了余争,也没有人会怀疑,因为他以往的文章,也跟科考的时候,是一样的水平。
但张家做事,不留隐患,科考放榜之后,就趁着余争失魂落魄的时候,设计让余争受了伤,余争回家养病之后,张浪带着一行仆从,表面是去探望,实际上是去奚落余争。
故意让余争知道了真相,却并没有证据,直接将余争气到吐血,眼瞧着就剩下一口气了。
张家的人还守在草屋门口,并不给余嬷嬷请大夫过来的机会,也就错失了救余争的时机。
余嬷嬷在余争死之前,知道了真相,心中悲戚,想要为亲如儿子的侄子报仇,可自己只是薛家的一个奴婢,又能有什么本事?
最后,余嬷嬷只想着撞死在张家门口,让仵作验尸的时候,能看见她身上藏着的血书,将张家顶替余争科举名次的事情,揭露出来。
可是,余嬷嬷没有等到,因为张家的人直接将余嬷嬷送回了薛家,故意将事情压了下来,没有闹大。
后面,就是薛凝发现了余嬷嬷藏在身上的血书,如今薛凝知道了真相,想到余嬷嬷,她明明已经逐渐失去了七情六欲,可心口还是仿若空了,被挖了一个洞。
因为余嬷嬷是她从小到大,为数不多,给予她温暖的人。
薛凝回到薛宅之后,一直在思索,要如何用这血书,在最佳的时机,将张家徇私舞弊这件事,对簿公堂告御状。
如今,她虽然有梁成这个证人,可是却远远不够,因为他们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时性的证据,只有余争写下的血书。
仅凭这两个东西,不足以推到张家。
因为科举徇私舞弊,这样的大事,幕后的推手,绝对不是张家,张家只是放在前面的小菜罢了。
“姑娘,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稳”
忍冬捂着心口,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薛凝忽然说道,“是了姑娘,老爷是礼部尚书,那关于这次的科考”
薛凝点头,“没错,这次的科举,是他跟宸王负责的”
薛凝说到这,顿了一下,眸子动了动,似是有了些许的猜测,但薛凝不知道,这样徇私舞弊的事情,薛有道是否参与了。
因为薛有道虽然是礼部尚书,可之前的科举事宜,这样的肥差,永顺帝却并没有交给薛有道。
而今才交给薛有道,还是因为之前宸王替薛有道美了几句,这才让薛有道有了机会。
薛有道这人在官场上,一向求稳,这样冒进的事情,哪怕是利润丰厚,可薛有道也未必敢赌上多年的清誉。
可就算薛有道没有参与这次的徇私舞弊,薛凝也知道,薛有道定然是知情的。
想到薛有道知情,却亲眼看着天下寒门学子,历年不少人,都有着这样的悲剧在上演,逼疯逼死了多少读书人。
薛凝对于薛有道这个父亲,更是觉得一阵胃里翻涌,一阵恶心。
“姑娘,那如今您要如何做?若是被老爷知道了,他会不会拦着你”
薛凝淡然开口,“眼下,已经不是他能拦住,他能左右的了。”
因为事情一旦闹大了,薛有道自顾不暇。
薛凝想要迅速知道,这次科举榜上有名的都有哪些,京都城里的官宦子弟,这其中,又是有多少人,是顶替了寒门学子的名次。
还有就是,之前几年的科举
薛凝想了想,决定找个官场上,熟悉这些的人,打听一二,可薛凝虽然是女官,这官场,又没有真的能跟自己说上话的同僚。
薛凝的脑中,不知为何,想到了封羡
若是他在的话,她一定能从他的口中,得知不少有用的消息,可
薛凝想到了那日宫中,她与太后之间的对话,最后五指攥紧,打消了去公主府的念头。
“明日我去一趟酿酒司,请了这么久的病假,我也应该过去了。”
薛凝打算去酿酒司,问问她的上峰赵司正,她记得,赵司正有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貌似很喜欢读书,而且聪慧,听赵司正说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