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热晕了好几个人,路是没法走了。
许万里倚着树干,身上的布衫被汗水洇湿了一大块,他用手扇风,满脸烦躁,这天是咋回事,不是入秋了吗,怎么还越来越热了。
他低头闻了闻身上,皱着鼻子,差点吐了出来。
太热了,身上一直在出汗,水那么贵又不舍得洗澡。
汗臭味让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不止他一个人,宋婉清几人也是如此。
这天比三伏天都热,不该下雨的时候一直下,该下雨了反而不下了,张伯叹口气,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一动就一身热汗,尤其是身上的味道,太刺鼻了。
宋婉清从水桶中接了一碗水,喂给驴和野猪崽,两个牲畜喝了水就一动不动了,看样子也是热坏了。
不能走了,晚上在赶路吧,她坐在林书勇和林书元身旁,用衣裳给他们扇风。
顾盼儿折了不少柳条,心灵手巧的编成了一个个草帽,分给几人,都在坚持坚持吧,越往北走,天会越冷的。
远处,哀声四起。
路过赵家村,买不起水的人不在少数,接连有人求水抢水,接连有人倒下。
路边,已经躺了不少的尸体。
面对这种情况,村民们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忍逐渐转变成了麻木。
这世道不允许他们却可怜别人,帮了其他人,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到了下午,温度降了不少。
一行人又开始赶路,一直走到天色完全黑了,才停了下来。
张伯生火做饭。
吃饭的时候,宋婉清看见宋喜歌脸色有些难看,出声问道:姐,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就是热到了,休息一会就好了,宋喜歌扯出一抹笑来。
她虽然这样说,但宋婉清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放下饭碗,去探宋喜歌的脉,却被她闪躲开。
喜歌,你这是干啥,你怀着身孕,身子不必平常人,快让你妹妹给你看看,沈春芽嗔怪道。
我真的话说到一半,宋喜歌脸色突然大变,手紧紧捂着肚子,眨眼的功夫,就出了一脑门的汗。
沈春芽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撂下碗就去扶她,这,这是咋的了,喜歌,你可别吓娘啊!
宋白青也担忧了围在宋喜歌身边,眸光往地上一瞟,突然一脸惊恐的喊道:血,好多血!大姐流了好多血。
小,小产了
沈春芽惊道。
宋喜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剧烈的喘着粗气。
快让她平躺在地上,宋婉清急道,一边探上她的手腕,眉头紧紧蹙起。
你吃落胎药了
宋喜歌紧咬着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其实一直都清楚以她的能力不够独自抚养一个孩子,但在未见到宋婉清之前,一直有一个万一的念头,让她抱有希望,苦苦坚持。
可这几日,她在宋婉清身上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不足。
这个孩子生下来,对家里人来说,是拖累,对孩子来说,继承她的苦痛,是不幸。
与其双方都痛苦,倒不如让她一个人痛苦。
落胎药,落胎药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沈春芽慌张的看向宋婉清。
宋婉清拧眉,落胎药是会流血的,但这多的血显然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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