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沙风岭,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天边泛着鱼肚白。赵希若一行人整装待发,准备离开这个刚刚经历了血雨腥风的地方,前往岭上城。马车轮子在泥土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吱吱”声,与马蹄踏地的节奏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低沉的挽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湿气和草叶的清香,远处的山峦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
马车上,捆绑的劫匪们低垂着头,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受伤的野兽在角落喘息。他们的手脚被粗麻绳绑得死紧,绳子磨破了皮肤,渗出丝丝血迹。昨夜的战斗让他们眼神中满是恐惧,像是预感到了自己的末路。王不二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目光如刀般扫视着四周,手中紧握佩剑,剑鞘上的铜环随着马步轻晃,发出细微的“叮当”声。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马鞍上,留下暗色的印记。
赵希若坐在马车内,车厢的木板有些磨损,缝隙里透进一丝丝凉风,带着秋日的萧瑟。她手指轻抚着一块从岳俊山商队遗物中捡来的碎瓷片,瓷片边缘锋利,花纹已模糊不清,但仍能看出曾经的精致。那是她在商队覆灭的废墟中捡到的,瓷片上残留着一抹干涸的血迹,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她心中思绪翻涌,想起那些无辜丧命的客商,喉头一阵发紧。她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把这些劫匪送至官府,绳之以法。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车厢,看到远方的岭上城。
邟忠与廖如炬分别驾着两辆马车,第一辆马车,载着赵若希,小寒,小尾和小圆,第二辆马车,载着捆绑的劫匪。行驶路中,廖如炬和邟忠讨论着现在的形势,邟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岭上城离此不远,但路途多山林,恐有埋伏。”廖如炬点头,眉头紧锁:“是啊,这些劫匪虽被擒,但背后主使还没露面,咱得小心点。”他们的对话被风吹散,断断续续传到赵希若耳中,让她更加警觉。小尾和小圆坐在车内靠尾部,她们偶尔探头望向远处的山峦,小尾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轻声对小寒说:“姐,你说咱能平平安安到岭上城不?”小寒拍了拍她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有王大哥他们在,准没事儿。”她的话像一剂安慰,却掩不住空气中隐隐的不安。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中低语。赵希若掀开马车帘子,望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山林中,几只鸟儿惊飞而起,划破雾气,翅膀扇动的影子一闪而逝。她心中一动,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那块碎瓷片,暗自祈祷这一路能平安无事。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泥土路上,照亮了前方的未知。
行至一片密林时,风声渐起,树叶沙沙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林间摩挲。王不二勒住缰绳,马蹄在松软的地面上踩出几个深坑,他皱眉看向林深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泥土味,夹杂着松针的清冽。他的手按在剑柄上,低声对身旁的邟忠道:“这林子太静了,连鸟鸣都听不见。”邟忠点头,粗糙的手指已握住刀柄,目光如鹰般扫视着四周,喉头滚动了一下。
赵希若掀开马车帘子,探出身子,帘子上的布条被风吹得轻晃。她刚要开口询问:“怎么了?”话音未落,一阵细微的弓弦声从林中传来,尖锐而短暂。王不二瞳孔一缩,大喊:“小心!”声音刚起,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划破空气的啸声刺耳,直射向马车。小尾反应极快,一把将小圆扑倒,箭矢擦着她的肩头钉入车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箭尾的羽毛还在轻颤。好险就伤到了。幸好没事。
众人立刻进入戒备状态,马车上的劫匪瑟缩成一团,眼神惊恐,仿佛看到了死神降临。王不二拔出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低声对邟忠说:“你护着马车,我去探探。”邟忠点头,紧握刀柄,站在马车旁,目光如炬。
风更大了,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掩盖了其他声响。林子里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赵希若沉声道:“看来有人不想让咱们活着到岭上城。”她的声音冷静而果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突然,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十余道黑影从树后闪出,个个蒙面,手持刀剑,步伐迅捷而无声,显然训练有素。王不二瞳孔微缩,低喝:“准备迎敌!”他的声音在林间回荡,众人心头一紧。
杀机已至,林间的阴影中,刀光若隐若现。
密林中,十余道黑影如鬼魅般逼近,他们的脚步轻盈却迅捷,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空气中弥漫着松针的清香和泥土的湿气,却很快被血腥味冲淡。王不二抽出长剑,迎上前去,与一名刺客短兵相接,刀剑碰撞间火星四溅,发出刺耳的“铮铮”声,震得人耳膜发麻。邟忠和廖如炬迅速跳下马,靴子踩在落叶上发出脆响,他们护在马车两侧,与冲来的刺客缠斗在一起。刀锋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冷风。
赵希若守在车上,小寒在旁边护佑,小寒手已经紧握剑鞘,随时准备好出击,赵希若冷静地观察战局,车厢内的木板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她心脏怦怦直跳,但面上不露声色。小尾和小